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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 和師樸實無華的日常 和師的湯,奪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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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儀在林家住了一夜, 第二天待到下午,杜鵑讓人打點了一車的東西,直到天微微擦黑了, 才依依不舍地放行。

“晏晏你下周一定要再回來呀。”杜鵑握著和儀的手滿是不舍, “媽媽哪天就去看你,給帶些石榴糖, 你一定喜歡。”

和儀一笑,輕輕點頭:“好的呀媽媽。”

“唉。”杜鵑擡手摩挲著和儀柔軟的烏發, 嘆著氣說:“你說要是在家裏住該有多好, 可惜京大離這邊到底太遠了。明天就罷了, 後天一定要把湯燉上, 秋天就是要多喝湯補身體,鮮藕上市了, 多吃點也好,秋天吃藕,冬天就不畏寒。”

和儀倚著杜鵑笑盈盈地答應了, 杜鵑又道:“你也回來好幾個月了,早該辦場宴會熱鬧熱鬧, 可不是這個有事就是那個有事的, 一直耽誤著。媽媽想著, 等這回公司的項目成了, 慶功宴要大辦一場, 也好讓人知道知道, 咱們林家的小姐到底是什麽樣的的, 免得在外面讓人沖撞了。”

和儀無奈,“哪裏就不認識呢?前天在盧津江那碰上一個,打眼就問我姓不姓林, 我還真是頭一次經歷這種事。”

“哦?”杜鵑挑挑眉,笑道:“誰嚇著咱們家晏晏了,媽媽罵他去。”

母女兩個笑作一團,林毓中端著杯牛奶緩緩經過,哀嘆一聲:“我怎麽那麽綠呢?”

和儀瞬間瞪大了眼睛,接過林毓中遞來的牛奶,神情莫名地看著他,眸中似有深意。

杜鵑也滿是驚恐。

林毓中臉都綠了:“不是那個綠!”

“哦。”和儀和杜鵑異口同聲:“那是哪個綠?”

“是成了根草的綠!”林毓中伸手在和儀額頭上敲了一下:“小丫頭不學好,一天到晚都想什麽呢?”

和儀再度依偎到杜鵑懷裏,扯著她撒嬌:“媽你看哥哥!”

“媽媽打他!”杜鵑伸手在林毓中額頭上也敲了一下,又忍俊不禁地道:“你也是的,話能不能說的清楚些?媽媽還真以為你……”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毓中一眼。

林毓中感覺自己受到了排擠,氣鼓鼓地轉身走了。

林毓晴拎著個箱子從樓上慢悠悠地下來,看到這一幕就忍不住笑了:“又怎麽了?媽你也跟著哥哥和晏晏混鬧。”

杜鵑“哎呦呦”兩聲,說:“媽以前還真沒發現你哥哥那麽好逗!小說害人啊,哈士奇的根骨,沒事兒裝什麽霸道冰山總裁。”

她朗聲哈哈笑著,還沒走遠的林毓中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竟然帶著幾分委屈巴巴。

杜鵑於是哄了哄大兒子,林毓晴笑道:“媽你最近是開始看修仙小說了嗎?怎麽都扯上根骨了?”

提起這個,杜鵑可有話說:“你們不知道,現在的作者啊,那個啥、腦洞,大的很!又是正道又是魔道的,哎呀,相愛相殺,賊香!”

說到興奮處,她還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兄妹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忽然感覺自己有點不認識這位母親。

比起和儀大包小包地回去,顧一鶴就簡單許多了,帶了兩身新衣,提著一盒顏料,回來投奔未婚妻。

他到家的時候和儀早到了,坐在廊下的搖椅上看著星及指揮來打工的鬼整理東西,聽到聲音就懶洋洋地擡眸,對著回來的顧一鶴展開手臂,笑著說:“歡迎回家。”

顧一鶴把東西放地上一放,快步上前和她擁抱一下,深深吸了一口和儀身上淡淡的藥香,忽然悶悶地說:“下回你帶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說什麽傻話呢?”和儀好笑地點了點他的額頭,“蘭姑,把紅棗姜湯端一碗來。”

顧一鶴沒動彈,悶悶低頭蹭著和儀的肩膀,也不開口。

和儀搖搖頭:“誰家的大寶寶啊,我觀骨相,該有三歲零一百多個月了吧?”

端著湯過來的蘭姑忍不住噗嗤一笑,把凈白瓷的小碗放在和儀手邊的幾上,又遞上一個小碟子,笑吟吟道:“廚房做了藕粉桂糖糕,顧少爺應該喜歡,不如嘗嘗?”

和儀推開了自己頸窩讓的大腦袋,示意靈娘又搬了一張搖椅來,和她的並排放著,按著顧一鶴在上面坐下,然後挑眉輕笑著看向蘭姑:“剛才還有人因我拈酸吃醋,如今我竟然也體會到了。蘭姑偏心啊!”

蘭姑眉開眼笑:“姑爺嘛。”

她將兩粒糖果遞給和儀,悄悄道:“只準吃兩顆,不然準要牙疼的。”

和儀嘿嘿一笑,手一翻把糖果收下。

毛凝眉從茅山回來之後,和儀請他們在小院裏吃飯,是深秋最後一次鱖魚宴了。

他們像是約好了一樣一起從外面進來,盧津江把提著的鮮奶遞給蘭姑,叮囑她:“這個奶不能久放,煮開了睡前喝,給她喝個新鮮。一定要煮開了,多煮一會兒。”

蘭姑笑著答應一聲,又接過毛凝眉等人提著的東西。

莊別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桃花眼兒在小院裏轉了一個來回,問:“你家和師呢?她請客,怎麽卻不見人影了。”

蘭姑笑容不改:“為了招待各位,在廚房煲湯呢。”

“媽耶!”莊別致迅速清醒過來,和盧津江齊齊喊出聲:“她煲的湯能喝嗎?”

毛凝眉的笑容僵住了,肖越齊倒吸一口涼氣,倒是從正堂走出來的顧一鶴神情淡然地請大家進屋,又告訴蘭姑去準備水果。

“鶴啊,哥們沒有對不住你的吧?晏晏她要下廚你就讓她下呀?”盧津江一副天都塌了的樣子,一手捂著胸口,用一種控訴負心漢的語氣,口吻中無限蒼涼地說著:“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啊!”

“你叨叨什麽呢?”

我回憶我的苦命人生不行嗎?盧津江剛剛要開口,忽然渾身一僵。

……這聲聽著怎麽那麽像小霸王呢?

眼神悄咪咪一瞟,還真是!

於是滿臉堆笑地回過身,“和師您下廚勞累了!來來來,請坐,小的給你倒茶。”

“倒茶就不必了。”和儀大手一揮,在沙發上坐了,漫不經心地哼哼說:“等會多喝兩碗湯,也算對得起我了。”

盧津江苦著臉坐在那裏,就差咬個小手帕哀哀痛哭了。

偏偏和儀對自己的廚藝沒有半點逼數。明明從小吃慣名家大師的手藝,她自己作出來的東西塞進嘴裏,不知道帶了多厚的濾鏡,竟然感覺好吃的過分,好歹先和師好勸歹勸,保住了大家的舌頭,沒讓和儀養成日日下廚的習慣。

而且論起和儀的黑暗料理,那也是有層次之分的,白米飯勉強過得去,炒菜尚可下咽,湯……只能說好歹沒毒。

當然,雖然味道著實不怎樣,但和儀作為一個顏控,做出來的菜那叫一個擺盤精妙絕倫,色香味……反正占了一樣。

顧一鶴喝著茶,看了和儀一眼,眼角眉梢浸潤出淡淡的幾分笑意,眉宇間的風采足夠令人傾倒了。

桌上的甜柑是杜鵑前天驅車送來的,味道很好,他伸手拿了個一個慢慢剝開,又極細致地去掉了那一層白絡,拿畫筆的手修長有力且十分靈活,剝起橘子來速度很快。

和儀咬了一口被遞到唇邊的橘子瓣,汁水酸甜得宜,味道極好。

於是也伸手拿了一個,剝開後餵了回去。

“噫~”盧津江和莊別致齊齊發出了嫌棄的聲音。

毛凝眉含笑看著,滿懷老母親的安慰。

和儀的湯上桌的時候大家的臉色齊齊僵了一下,她興致勃勃地挽起袖子給每個人都盛了湯,輪到自己的時候卻被顧一鶴把手按住了:“這湯解膩雖好卻性寒,你不飲為妙。”

和儀最後沒犟過自己的未婚夫,目光遺憾地看著那碗湯。

盧津江多想把自己手裏的那一碗塞給她啊!然而顧一鶴在旁邊虎視眈眈眼神危險,不敢。

其實如果想開了,這湯除了味道不怎樣,那是處處都好!用料上乘,火候講究,也不知道和儀是怎麽把湯熬成那個熊樣的。

早年,大家對此十分不解,按照和儀的步驟比對著原材料熬湯,熬出來的不說是絕世珍饈但也能入口啊!偏生不管什麽好材料到了和儀手裏,只要進了湯鍋,那就別想好了。

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這是深秋最後一場聚會了,肖越齊和毛凝眉忙碌非常,飯後喝了一盞茶,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和儀快跑兩步把菊花雪耳糕給他們帶上,回來坐在花廳裏道:“這事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看著吧,一時半會是完不了了。”顧一鶴在榻榻米上的炕桌前打香篆,盧津江他們倆在旁邊看熱鬧,聽了和儀的話,盧津江隨口答:“現在圈裏人人自危,問心無愧之輩也多半閉門,從前春風得意者栽了不知多少,冷清的厲害。我那的生意倒是好了起來,青陽街也熱熱鬧鬧的,凝眉她家那小丫頭可賺了不少。”

莊別致喝了口茶,“和咱們又有什麽關系呢?最近考古經費不夠,我應該能在上京安安穩穩地過個冬了,等到了寒假,我就回湘省那邊了,也陪陪我爸媽。”

“有編制的就是不一樣。”盧津江嘆氣:“前天我差點被銀行查賬,以為我是替人洗錢的。不是我賺得多和沒得快有什麽不可思議的嗎?要不是老肖開條子,唉……”

和儀和莊別致很不講義氣地笑了。

今天上京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得很早,一早起來涼風徹骨,推開窗看著滿地的銀白,和儀知道,冬天來了。

鋪子的事兒一直壓到現在都沒有開業,她早起喝了口粥,顧一鶴和同學約好要去寫生,吃過早飯拎著畫板就出去了,她自己慢騰騰地喝了消食茶,在小祠堂對著老頭子牌位念念叨叨一會,去暖房裏折騰折騰,穿上羽絨衣,拎了一把油紙傘打算出門了。

星及追上來遞給她一個保溫壺,和師無奈拎上,打著傘出了門。

店鋪裏冷冷清清的,她推門進去,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各種打算出售的零散小法器、玩意也都擺上了,由外到內,價格依次遞增。

櫃臺上擺這個翡翠美人觚,空蕩蕩的,和儀往裏添了水,將從暖房裏剪下來的鮮花插上,香爐裏點上香,然後走進內室對著窗簾一樣的錦旗美滋滋欣賞。

發呆中……

拿出手機看小說中……

喝養生茶中……

中午了,檢查一遍香爐,走出鋪子,把門鎖好,拎著傘慢騰騰往回走。

今天中午家裏準備的油燜大蝦和白灼菜心,味道很好,多吃一碗飯。

午睡一個半小時,神清氣爽。

下午拉上靈娘和顧靈可、星及搓麻將,近來手氣不好,小輸。

顧靈可從她手裏贏走一個能護身的小玉佛,拿個錦盒小心地包好收著,應該是要送給溫善的。

關心一下溫善的身體,指導顧靈可修煉。

四點,在花廳裏煮一壺普洱等未婚夫回來,近來身體轉好,停藥解禁。

關註的作者新章節甚合心意,手指一點,深海□□投出,滿意地收到了網癮作者的感謝,要求加更。

四點半,未婚夫歸來,把青松白雪圖遞來,耳垂通紅,心疼。

從小說裏看來的情話在未婚夫身上試用,很有成效,得到香吻一枚。

晚飯喝羊肉當歸湯,滋味審美,告訴蘭姑要多給煲湯的江叔燒兩袋元寶。

晚飯後看著未婚夫點香,加更請求如願,心情不錯。

有人打電話來,不認識,沒印象,掛掉。

和師在溫柔鄉裏,和師不問世事,什麽都沒聽到。

再接起電話,是一個鬼道同行,淺談兩句玄術界如今局勢,對方表達了對當年雷厲風行大清洗的慶幸以及對旁圈隱隱的幸災樂禍。

和師驕傲但是和師不說。

看電視,關心國家大事,掏出筆記本就新時代宗教發展的主題打了兩行字,頭疼,不想寫了,關掉,打開微博吃瓜。

吃了個大瓜,心情激動亢奮,啃了一串糖葫蘆,吃了半斤瓜子。

星及冷臉遞來菊花茶,心虛,一口灌下。

睡前叮囑未婚夫明早出門記得戴圍巾,未婚夫卻遞來手織圍巾手套,心情甚美。

我未婚夫心靈手巧,不接受反駁。

洗漱上床,躺在床上心情仍然隱隱激動,數次打開手機查看大瓜後續,星及從窗前路過,踩雪發出吱吖的聲音,心虛,關手機閉眼睛。

——這就是和師充實的一天。

第二天戴著愛心圍巾美滋滋地去上學,和儀刻意在毛凝眉和江離、錢仱等人眼前晃悠兩圈,未果。

擡手搖搖圍巾,毛凝眉秒懂,“晏晏姐你的圍巾款式好漂亮啊!哪裏買的,我也想買一條。”

和師露出了有家有室的幸福笑容,看向毛凝眉的目光中隱隱帶著對單身狗的憐惜:“你未來姐夫送的。”

“噢!”毛凝眉與江離、盧津江齊齊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

錢仱笑著說:“顧少待和師心誠,堪為鬼道魁首伴侶。”

不錯。

和儀對他很是滿意,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拎著裝書的包走開了。

毛凝眉嘖嘖兩聲,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肩膀碰了碰錢仱:“沒想到啊大兄弟,這麽會?”

錢仱但笑不語。

圈裏的事暫且有了些定論,品行不端身負罪孽者通通廢除修為,憑借微末修為招搖撞騙及混跡江湖的人士則發下巨額罰單,各大寺廟門派重查弟子行為,並自行清理門戶。

同時定下新政策,所有進行或想要進行玄術職業行為者,均要在官方機構考取證件,持證上路,無證野行者進行巨額罰款。

一波激起萬重浪,不過這短短幾個月裏圈子裏各種的波瀾實在是太多了,心術不正者被從這個圈子裏剔除出去,雖然圈內人數驟減,但風氣也為之一肅。

以和儀為首的鬼道算是被波及最輕的,畢竟修習鬼道更討厭心性,有可能一個想岔就與厲鬼共同淪陷的,自從和儀上位開始,每年都會對業內人士進行考驗與清洗。

雖然費了點功夫,但是成果不錯。

至少這一回,沒人看得到鬼道的笑話。

隔壁那邊……唉,和師都不忍心笑話他們了。

對於持證上崗這件事,大家表示接受良好,和儀成為特部特聘鬼道術士考官,也沒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修為過關的順利拿到證,沒過關的回家和師父繼續學去,哪一個敢與和師磨磨唧唧?

慣得!

和儀輕哼一聲,想到隔壁幾間屋子的亂像,不由搖了搖頭。

還是一手遮天比較爽啊。

玄術界的亂象終於有了定局,和儀美滋滋吸著奶茶往家走的時候,接到了肖越齊的電話:“安老說想約你在驚夢樓再聽一場戲。”

哦?和儀一挑眉,嚼了口芋圓咽下去,滿足地瞇著眼睛,“都有誰?”

“你、我、凝眉、鎮國寺蒲州,還有蘭幽。”

和儀一楞:“是我想的那個蘭幽嗎?”

“除了她,整個業內還有第二個蘭幽當得起安老的客嗎?”肖越齊伸手捏了捏眉心,反問她。

“安老這是要一帶五啊。”和儀隨口道:“行,幾點?”

明確了時間,和儀掛了電話踩著雪往家裏走,盤算著安老這場戲的意思。

她、蘭幽都是當家做得主的人,蒲州是板上釘釘的鎮國寺下任方丈,也已經代行職權,毛凝眉是茅山少主,在特部掛職的同時也在打理茅山事務,或許再過幾年,茅山做主的人就要換屆了。肖越齊算是如今道教內青年一代的領頭人,雖未出家,但肖家世代傳承也很有底蘊,他自己天資卓絕,這些年一直是安老的重點培養對象,不難看出寄予眾望。

把這幾個人聚在一起,和儀並不覺得安老只是普普通通地見見小輩,或許有什麽想要指點的也說不定。

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和儀加快了腳步。

下午過去的時候,和儀沒帶星及,玄色交領冬裙外是一件絨邊的藏藍色厚披風。

她倒不是什麽怕冷的人,只是喜歡身邊暖洋洋的感覺,真要是把他們這一波人仍到南極去,不給補給,和儀一定是能茍的時間最長的那個。

披風再厚也比不過羽絨服保暖,和儀倒不在意,撐著一把紅傘慢慢走在街上,懷裏揣著一包熱栗子,路過柳七公門前對他行了一禮:“您老人家安好。”

柳七公今天沒在門邊聽戲,看到她就一擺手,扔了一包點心來:“蜂蜜槽子糕,拿去吃吧,不用給錢了。”

和儀笑吟吟謝過,給他斟了杯茶,留下兩把栗子,拎著點心進了驚夢樓。

“還是小丫頭會做事。”柳七公攏了攏身上毛絨絨的厚毯子,懷裏抱著個熱寶,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往桌上磕了磕煙鬥,呢喃一句,眼皮子往下耷拉著,看著就讓人覺得困。

驚夢樓一樓戲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月老本是喬國長”,和儀凝神細聽一會,挑了挑眉。

肖越齊下來接她,看到她的樣子,就說:“安老點的戲。”

“驚夢樓幾時還能點戲了?”和儀斜睨戲臺一眼,隨口道。

“安老與驚夢樓老當家是舊交。”肖越齊領著她上樓,看她手裏滿滿當當的東西,就把她的傘接了過來:“怎麽拿了這麽多東西?”

和儀表示:“糖炒栗子是家門口買的,路上拿著暖手。那一包點心是樓下柳七公賞的。”

她到樓上,推開包廂門進去,就看到蘭幽、蒲州、毛望舒都已經坐在椅子上,安老在前,他們三人在後,蘭幽位次靠前,倒是很講究。

“是我來遲了。”和儀臉上掛上三分笑意。

蒲州笑道:“是我們來早了。”

“來早了是應當,來遲了就是不應當了。”和儀笑吟吟與他和蘭幽見過禮,將兩個紙包放到了桌上。

安老笑著開口:“這群小輩裏,七公他老人家最喜歡你,就想當年最喜歡你師父一樣,你陪他老人家說兩句話也是理所應當。這點心啊,除了你,誰都討不來。”

和儀但笑不語,在蘭幽身邊、安老之後落了座,蘭幽遞給她一盞茶:“碧螺春。”

“多謝。”和儀端起喝了半杯,對安老笑道:“賞賜來是臥龍吊孝,這次就是龍鳳呈祥了,可見您老人家心境變化。”

“小丫頭靈得很!”安老擡手一指她,“也不知道你師父怎麽把你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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